下辨古城考

下辨古城考

下辨,因辨水得名,又因县为氏羌居地故称道。其故城,《武阶备志》谓在县东35公里之栗亭川。证诸史文,似有纰缪。《后汉书·虞诩传》李贤注，引《续汉书》谓:

“下辨东三十余里有峡,中当泉水,生大石,障塞水流,每至春夏,辄溢没秋稼,坏败营郭。”

《水经注》：

“(浊)水出浊城北,东流与丁令溪水会,其水北出丁令谷,南迳武街城西,东南入浊水。浊水又东迳武街城南,故下辨县治也……今广业郡治。”

同一叙述下辨东15公里处地貌之《续汉书》,李贤引为“中当泉水,生大石,”而郦道元引为“峡中白水生大石。”孰是孰非?清代学者杨守敬认为弊在脱文。其《水经注》疏文云：

“朱笺曰‘白’一作“当’。赵云,按:非也。《御览》五十三引此文是“峡中有泉生大石’,改‘白水’二字作‘有泉’。守敬按,下文浊水即白水之异名正释此句,若如《御览》,则下白水无着矣。赵依改,失之。朱所见别本作‘当水’,盖脱白字。考《后汉书·虞诩传》注引《续汉书》作‘当泉水’,虽讹‘白’为‘泉’,而原书本有‘当’字,知郦汪“白水上’亦有‘当’字也。”

则李贤、郦道元之引文,应为“峡中当白水生大石,障塞水流,坏败城郭”,与今日飞龙峡之地貌契合。浊水,又名白水。《水经注·漾水》云:

“浊水又东南于盘头郡南与汉水合。水出浊城北,东流与丁令溪水会,其水北出丁令谷,南迳武街城西,东南入汉水。”“浊水,即白水之异名也。”

北魏之盘头故郡在今陕南之略阳县,《水经》所谓汉水,即今之西汉水,浊水与丁令溪水,即今之东、南二河,其于今城东南汇合后,浩浩东流,再于今略阳境内与西汉水汇合后,不舍昼夜,南入嘉陵江。而“障塞水流”之“大石”,即八卦石。不仅汉代为害乡里,汉代而下,亦屡屡为患。至民国二十三年(1934)仍逆水为祸。1964年炸平八卦石,障塞水流、倒灌县城之历史方告结束,此地貌与其历史当非偶合。《水经注·漾水》又云：

“浊水又东迳武街域南,故下辨县治也。”

武街,《华阳国志》谓即汉之下辨。浊水,即今青泥河水系。据此,下辨故城似在今城西至抛沙之丰泉一隅,具体地址,则有待于来日之地下发掘。